通識閱讀：自由閱讀新概念

真正意義上的閱讀，其本質在于自由閱讀，其形式在于自助閱讀，且應該盡早開始，貫穿中學、大學及職業(yè)生涯等全部歷程。為什么這樣說呢？

一

每一個中學生都想上好大學。世界上最好的大學是哪家大學呢？脫口而出，便是哈佛大學。哈佛大學好在哪里呢？普遍的共識之一在于，現(xiàn)代意義上的通識教育就是從1945 年哈佛大學發(fā)布《哈佛通識教育紅皮書》后蓬勃發(fā)展起來的。

《哈佛通識教育紅皮書》指出：廣義地說，教育可以被分成兩個部分：通識教育和專業(yè)教育。通識教育旨在培養(yǎng)學生成為一個負責任的人和公民，而專業(yè)教育旨在培養(yǎng)學生將來從事某種職業(yè)所需要的能力。兩者不可割裂，共同構成高等教育的目的。這一思想被國際高等教育界普遍接受，成為20 世紀后半葉全球大學課程改革的指導思想。

1996 年哈佛大學通識課課程菜單枚舉：

伊斯蘭國家的宗教與文化；法國社會的諷刺幽默；1850 年以來的現(xiàn)代非洲；20 世紀的科學與社會；十字軍東征以來的中東和歐洲：關系與洞察；中世紀的騎士浪漫；悲劇與人類沖突；中世紀法庭；現(xiàn)代主義與極端主義；公正；孔子的人本主義：自我修習與道德共享；美國社會與公共政策；兒童與他們的社會世界；達爾文進化論；相對論與量子物理學；人類行為生物學……

2009 年哈佛大學通識課課程菜單枚舉：

翅膀的進化；細菌的歷史；疾病的話語；美國的兒童醫(yī)療衛(wèi)生政策；應然：道德判斷的本質；醫(yī)藥公司與全球健康；傳染病對歷史的影響；關于意識的科學研究；俄羅斯小說中的愛情；懷疑主義與知識；黑人作家筆下的白人；香蕉的文化歷史；烏托邦與反烏托邦；怎樣讀中國的詩歌；美國的70 年代；60 年代的青春文學；全球變暖與公共政策；公共健康與不平等；公墓的歷史；煙草的歷史；酷刑與現(xiàn)代法律……

哈佛大學規(guī)定：全體學生必修的文學名著、西方思想和制度、物理科學或生命科學導論課，以及屬于人文科學、社會科學、自然科學的其他課程各一門。另外還建議要求學生修習說明文寫作、數(shù)學推理及其應用、非西方文明與文化、政治與道德哲學、現(xiàn)代社會五方面的課程，并學習一年西方藝術、文學、思想方面的課程。同時哈佛全校開設三百多門課，學生可以跨系科選修。

英語有一句諺語叫吃什么飯長什么身體（You are what you eat)。對大學來講，開什么樣的課程就會造就什么樣的畢業(yè)生。對學生來講，修什么樣的課程就有什么樣的知識結構，也就有什么樣的創(chuàng)新潛力。

二

那么，通識教育只是大學的事嗎？換句話說：中學生也需要接受通識教育嗎？

《哈佛通識教育紅皮書》第四章題為中學的通識教育，所用篇幅占去了整本書的四分之一強。書中強調指出，我們推導出了這樣一種教育理念：對所有人而言，除了最早期的教育階段，其他階段的教育都既包括通識教育又包括專業(yè)教育。教育的這兩方面應該被視為相互聯(lián)系的，專業(yè)教育永遠來自通識教育，并永遠要回歸和豐富通識教育。接下來，它分別從人文學科、社會學課程、科學與數(shù)學、教育與人等四個領域，詳盡而深入地探討了在中學進行通識教育的可能的路徑、方法與要點。

以科學教育為例，書中指出：科學教學應該在中學低年級就開始，不能晚于七年級。建議中學的科學教學應該注重大型綜合單元課的討論，指出，對這些單元的學習將打破科學各分支學科的傳統(tǒng)邊界，建議中學應該開一門對科學做一個整體介紹的嚴謹而高度綜合的課程。關于課程內容的具體指引是，這門課應該含有有關科學發(fā)現(xiàn)的歷史的內容，還有關于主要科學概念和假說的一些討論。關于課程意義，書中指出，這樣一門課如果設計得當?shù)脑挘�不僅可以給那些將不再繼續(xù)學業(yè)的學生提供一門理想的課程，而且也可以給那些要在專門的科學領域內繼續(xù)研究的學生做一次最好的科學介紹。

美國既如此，歐洲又如何呢？在這里，我們不妨瀏覽一下2007年法國的全國統(tǒng)一的中學畢業(yè)會考（BAC）作文題。BAC 成績在法國就是申請大學的依據(jù)，其作文題也可以被視作高考作文題。

文學類：①若有所悟是否就是對于思想桎梏的解脫？②藝術品是否與其他物品一樣屬于現(xiàn)實？③解釋亞里士多德在《尼格馬科論倫理》中有關責任的論述。

科學類：①欲望是否可以在現(xiàn)實中得到滿足？②腦力勞動與體力勞動的比較有什么意義？③解釋休謨在《道德原則研究》中有關正義的論述。

經(jīng)濟社會類：①人們是否可以擺脫成見？②我們可以從勞動中獲取什么？③解釋尼采在《人性的，太人性的》中有關德行的論述。

在這里，我想提請我國中學生朋友們注意的，是他們的作文題所涉及的概念與范疇。應該說，法國高考要求他們的中學生所面對和解讀的命題，在我國，卻是幾乎所有中學生聞所未聞、想所未想的。命題中提及的亞里士多德、休謨、尼采三位哲學家，我們的中學生里，有幾個人讀過他們的原著呢？哪怕一篇。差距是顯而易見的，我們的中學教育的局促與膚淺是顯而易見的。然而，一個確定的事實在于，在不遠的將來，我們肯定要和他們發(fā)生聯(lián)系，在這個全球化的時代舞臺上對話并博弈。

三

接下來，說說職業(yè)人。一個人中學畢業(yè)之后，無論上大學還是直接就業(yè)，遲早都會是一個職業(yè)人。怎樣才能夠在漫長的職業(yè)生涯和人生道路上游刃有余呢？請看國內一間大型基金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讀《圣經(jīng)》的一段心得：

我曾經(jīng)深讀《圣經(jīng)》，在嘗試一種宗教體驗的同時，我是把它當作寓言來讀的，思考這些寓言你會發(fā)現(xiàn)豐富的人性，包括人的自私、貪婪、恐懼和傲慢等。大家都知道亞當和夏娃的故事：上帝用亞當?shù)囊桓�肋骨�?chuàng)造出夏娃的時候，亞當稱夏娃是我的骨中骨、肉中肉，也許是最經(jīng)典的肉麻情話。但是當夏娃受到蛇的誘惑并勸亞當一起偷吃了伊甸園樹上的智慧果被上帝發(fā)現(xiàn)時，亞當就立刻舉報并將責任推給夏娃。這些《圣經(jīng)》故事很好地展示了人性中本質的一面人的肉體是軟弱的，是經(jīng)不起誘惑的�！妒ソ�(jīng)》是很好的人性寓言，讀了《圣經(jīng)》你也許就不難理解，為什么幾乎每過十年股市和債市就會爆發(fā)一次金融風暴，花旗銀行就要被拯救一次（盡管它有最先進的風險分析工具和最完備的風險控制機制），真正的根本原因在于人性中的貪婪和恐懼，再好的風險控制手段在對利益的貪婪追逐面前也全崩潰了。

這位基金經(jīng)理是一位基督徒嗎？似乎，并不是。對一個證券投資行業(yè)的職業(yè)人來講，讀本杰明·格雷厄姆的《證券分析》與沃倫 巴菲特的《致股東的信》均屬分內之事，但僅限于此，卻是不足夠的。這位跨界閱讀者，從神的故事中讀出了人，讀出了K 線圖上的巔峰與深谷。

良好的教育不是讓人窮盡知識，而是讓學習成為一個人生活方式的有機組成，成為他工作與生活的一部分。如此，盡管歲月在流逝，但持續(xù)的閱讀卻會不斷豐富他的知識與經(jīng)驗。如此，他將擁有比別人更足夠的資源來應對紛至沓來的各類挑戰(zhàn)。

四

《國民教育通識讀本》系列叢書，是我們?yōu)樽杂砷喿x者進行通識閱讀而提供的一個讀本。

本系列叢書一套7冊。哲學卷：天下哲思；文學卷：文學的意義；科技卷：科技之光；社會卷：走出叢林；經(jīng)濟卷：市場與自由；文化卷：文化的德性；藝術卷：愛與美的歷程。

本系列叢書的價值設定與編輯思路是：為讀者呈現(xiàn)人文學科、社會科學、自然科學和技術等多個領域的廣博知識和原典文本，幫助讀者了解人類知識的主要領域，認識造就現(xiàn)代世界的重要社會力量、歷史力量和思想力量。

我們堅信，在通識教育尚未能夠全面進入中學、大學課程表之前，學生群體的優(yōu)秀者們完全可以憑借通識閱讀這樣一種自助型的學習方式，使自己接受到良好的通識教育。

不是要學生像博士研究生那樣精通荷馬、柏拉圖或亞里士多德的某一個方面，讓學生接觸他們的作品，為的是借此機會讓他們接觸改變了我們的世界的那些至關重要的思想。

真正改變世界的人，從來，就是那些盡早開始通識閱讀的人。

讀得懂讀不懂都是收獲！《時間簡史》廣告詞如是說。

無須猶豫，去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