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言
人、文人、動物與金融
寫許量,曾經(jīng)得心應手;現(xiàn)在卻真累,嘔心瀝血。
書中許量,是一個與我一樣的小老板,可以說很小很小,微不足道。人,不出名則可以隨心所欲,成了所謂的名人則必須謹小慎微。
曾經(jīng)有高貴的讀者告誡我:許量和他的伙伴們經(jīng)歷的事業(yè)只是淺薄的資本市場,他們的生活遠遠不是當今貴族的生活,在官場、情場還有商場上都處于利益鏈條甚至食物鏈條上的末端,是既說不上成功也說不上失敗,所以沒有多少可以成為書中主人翁的本錢。
許量是什么樣的男人?有富豪說許量的財富不值一提,有權者說許量的世界不過是陷阱中的一方藍天,可愛卻很渺小,還有智者說許量的智慧很有限,更有憤青說許量不過是一個嗜血的高利貸者,眾說紛紜。
其實,書中的許量越來越不像是一個人,而是像一群人了,他們的現(xiàn)實也遠比書中精彩。他們都是在人生路上把堅信與艱辛都緊握在手心的寂寞男人,有點花心多心卻又想維護愛情與家庭的純潔,唯利是圖而又慈不帶兵,悲不借款,這樣的男人復雜又單純,亦正亦邪,很少有人能夠真正理解他們。很多的中國老板其實都是這樣外表光鮮內(nèi)心虛弱苦悶,白天在家是溫文爾雅的好丈夫,晚上出門是卡拉OK包房里的叫獸,矛盾的社會產(chǎn)生矛盾的人。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許量們不是富豪,不是權貴,但他們也是智者,絕對不能夠用卑微一詞來形容他們,因為這樣的萬千小老板正好是中國經(jīng)濟的基礎,可以責罵但不可以輕侮。
眾所周知,自古人人都說做人難,但到底是困難還是苦難,是難過還是難得,含義迥然不同。人生不過就是這同樣長短的幾十年。在遼遠的時間與空間中,人生就是一剎那,因此做人的可惜可笑與可悲可嘆同樣存在。人,是什么東西?做男做女為官為商,從社會學來說只是人的分工不同;從生物學上來講,其核心本質就是高級動物,高級哺乳動物而已。用這樣的視野來看待人生百態(tài),很多費解的事情都能夠迅速地找到答案。
人生的變幻莫測與殘余在內(nèi)心深處而不能夠根除的動物性有很大的關系,如同在非洲草原弱肉強食也是動物世界之真理。是人的貪婪與恐懼支配著社會的繁雜運動,比如金融和戰(zhàn)爭的產(chǎn)生與發(fā)展,借貸是僅次于戰(zhàn)爭的復雜活動,借貸雙方是博弈多于合作,這就是你多我少的財富游戲,精彩之處在于得與失,是與非的那一聲嘆息。
《借貸》系列書寫到今天是第四本了,有一些問題需要重復說明:
第一,許量和書中的呂老師等人是我非我,因為文學作品來源生活也必須高于生活。有的讀者比我更像許量,許量只是小老板們奮斗或者說掙扎的一個榜樣。他的感情世界與商場奮斗很自我,不會也不需要也不能夠去曲意迎合所有讀者的喜好。而且其中的人生精彩與他從事的行業(yè)和財富的多少無關,不少朋友認為許量就是他們,我為此而自豪。
第二,書中涉及的商業(yè)機密和借貸的技巧,我能夠寫到這樣的限度已經(jīng)用掉了全部的勇氣,麻煩并不比光榮少,任何書籍都只能夠點到為止,書友看書能看出我不能寫太明白的東西,那才是我心中的知己。
第三,世界上沒有任何真理是絕對真理這句話其實就是絕對正確的真理!這就是傳說中的悖論,我的書中暗藏有悖論,我最明白悖論就是人類痛苦與精神疾病的來源。
第四,因為本人能力與時間均有限,系列書中出現(xiàn)一些筆誤在所難免,自信點說那是瑕不掩瑜,以后修訂時一定消滅之。
第五,書中的確有我本人很深的烙印,感情世界遠遠比商場中的智慧更加博大精深,不懂得感情的商人再有錢也不過是小老板,不值得去書寫。當然,我寫的感情是幾個朋友的綜合并非我一個獨有,但感情如河流,有主流難免也有支流,真實地去面對感情困惑應該比虛妄叫囂愛情唯一更有價值。愛,不僅僅是物欲,應與生命同行;
最后,敬請讀者繼續(xù)知我容我,我以為沒有個性就沒有好的作品,文人多愁善感并非虛言。
許量為什么要說借貸是江湖而不是藍海?因為民間借貸泥沙俱下,有很多行為其實與道德無關,而與環(huán)境相關聯(lián),無論誰來做,目前都難逃脫原罪,有原罪的行業(yè)很難得光明正大,因此資本經(jīng)營與投資才是王道,才是海闊天空令人向往的汪洋大海。
許量并不是借貸行業(yè)的代言人也不是逃避者,他正在等待,在繼續(xù)投資中等待中國的《放貸人條例》的出臺。許量知道:《放貸人條例》早晚要出臺,它的出臺將是民間借貸的第一個標志性的春天,他現(xiàn)在經(jīng)歷的一切夏秋冬都是為之而準備。(最新的傳言是修改《貸款通則》關于民間金融的部分)
那時候,也許是夢想,民間借貸的陽光化將帶來更加激烈的市場競爭,更強大的資金涌入之后,高利貸也將逐步被合理合法的利息所替代;那時候,雖然在競爭激烈中沒有真本事的人將被無情淘汰,但做放貸人將是真正光榮的事業(yè)。
當資金借貸生意的第一筆所得稅收光明正大地進入國庫的那一神圣時刻,大眾的掌聲將響起來,上千年以來的放貸人可恥的時代一去不復返,核心的道德將是以是否有利于社會財富的創(chuàng)造為標準;那時候,那些幻想依靠傳統(tǒng)文化道德輿論,來對抗現(xiàn)代市場經(jīng)濟中的契約精神的賴賬行為必將被唾棄;那時候,信心與信用這兩塊市場經(jīng)濟的基石才能夠真正樹立!這不僅是市場經(jīng)濟的勝利,更是新的道德之核心商業(yè)文明的徹底建立!
合同神圣,契約必須尊重和遵照執(zhí)行,與此同時,黑社會、灰社會都將冰雪消融,與民間借貸再也無關。總之,只要在民法的范疇中,就可以調整好借貸的是與非、對與錯、得與失等復雜關系,那將是所有放貸人甚至是用款人的福氣。
時刻準備著,修煉自己,修改別人,民間金融領域最好最后的戰(zhàn)士們就是放貸人……
從商十多年,我郁結在心中糾纏的無非是四個字:四大皆空。
看重是非,不重得失是文人經(jīng)商與做人之本,否則許量也罷,呂老師也罷,還有我本人,事業(yè)與人生的高度與深度都不應該如此,遠遠不應該這般。如果人生是否成功的標志不是看誰的酒更好,誰的金錢更多,誰的權利更大,誰的美色更多,而是看誰更能夠從有限的人生過程得到更多的生活體會與感受,那么,我們應該還算得上成功。
人在面對贊揚與批評時,通常有兩種選擇:坦然面對或者情緒使然。書中的缺點歡迎指正,但我得坦白承認我不喜歡別人無端地說三道四,特別是膚淺看書而不是深刻讀書之人。
影視文化的進步不代表文字美感的退化,閱讀不僅是一種良好習慣,更是一種做現(xiàn)代人的能力。閱讀還是一種文明人必修的品德,而閱讀的前提是尊重,我寫的不是什么嗜血高利貸者的無恥辯護,沒有人應該喊出消滅許量們的粗暴口號;我講述的也不是什么富豪俱樂部,更不僅僅是在言情。
作為文人,我寫的書可能一般,但我用我的個性去刻畫書中人物的人性,至少是試圖從民間借貸和情感兩個戰(zhàn)場,從金錢和愛的戰(zhàn)爭角度來寫一群不普通的商人的恩怨故事,這不能算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人生不能夠沒有朋友,用美酒飯局可以交朋友,用共同利益會編制出無邊無際的關系網(wǎng)絡,而只有用人生觀才能夠結交摯友,那種或許一生無緣相聚但相識的朋友……因為用寫書的方式可以形成心靈的新境界,我才可以尋找到與自己相同或者相似的那些人。從此,希望事業(yè)不再獨行。
世界博大,個人太渺小,唯一剩余的勇氣讓我拋磚引玉,把本書獻給所有能夠在官場、商場與情場上大隱于世的人:人生諸多事,一笑了之。
此時此刻,我活動了一下因為打字太多而紅腫了有點僵直的左手,醫(yī)生說我已經(jīng)得了腱鞘炎!還有包括頸椎勞損的身體傷痛并沒有讓我停止書寫自己喜歡的文字,豁然回憶起十五年前做貧苦老師詩人之時幾句描寫苦寒文人的詩句:就這樣一直寫,不知白晝不計春夏,將文字編輯成河流?蛇@河流很瘦,除了飽滿的人性感悟,讓鋪滿荒原的貧困稿紙凹下去,富裕的生活站起來!這原來是所有撰稿人的夢想與光榮,可我已經(jīng)遠離這樣的境界,文字不再有以往的飄逸之美。
不得不承認:棄文從商的最大損失是不再貧窮,而不再貧窮也就永遠少了一些錚錚傲骨。人生如登山,人到中年,不思進取之后,更急迫的是考慮沖頂高唱凱歌之后的寂寞和如何體面地下山了,我一邊體味時光流逝,一邊心滿意足地步入未知的永恒。
有很多人生感悟需要與讀者分享,比如:我已經(jīng)漸漸習慣了別人的評論,無論好壞,因為必須認識到,做人最重要的內(nèi)容之一就是說人和被人說。但被人批評指正和無端指責是天壤之別,在公平這條大河的兩邊,一邊是一片叫著指正的陽光明媚紅樹林,另外一邊是名為指責的山窮水盡滿山荊棘,這些共同構筑成蔓延數(shù)千年的無聊人生娛樂游戲。
人生的本質就是自娛自樂。
如果能夠利己利他,事業(yè)與愛情,家庭與友誼,都可以是娛樂工具。娛樂無限,人生苦短,心有不甘,許量繼續(xù)用錢說話,呂老師繼續(xù)智慧做事。而我繼續(xù)用文字、用所思所想去刻畫紅塵俗世,期許總有一天,或許我也能夠在一個陽光濕潤的下午坐在一把老掉牙的藤椅上撰寫出自己的《易經(jīng)》。
西方如畫,東方花開。
人、文人、動物與金融,熙熙攘攘交相輝映,人間正道,道貌岸然,你我都來也,好一個大千世界!
資本之鷹呂志剛
2010年1月21日成都郊外農(nóng)家